第12章 忠厚和善的花袭人(8)

作者:玉玉 发布时间:2020-05-20 01:41:05 字数:2972
  “第七十八回,



  可见,在宝玉、麝月找银子付大夫车马费时,袭人内定为准姨娘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,在公开场合是不能议论和言说的。



  其二,“花大奶奶”这一称呼不是随便叫的。这不仅关乎丫环袭人,更关乎小主子宝玉的身份、名节,关乎贾府的名誉荣辱。既然王夫人不让宝玉知晓袭人已经内定为侍妾的事实,那么,即使知道事实真相的丫环,在宝玉跟前说话就要特别小心,不敢流露半点儿有关袭人身份改变的消息。然而,第五十一回麝月是在公开场合,且郑重严肃说出“花大奶奶”这几个字,这里不仅有宝玉,也有接送大夫的婆子。当着宝玉的面公开说“花大奶奶”,宝玉竟然没有丝毫诧异,也没有任何反对。相反,却顺理成章地接受与认可——我常见她在螺甸小柜子里取钱,我和你找去。这足以证明,麝月所说的“花大奶奶”所指何人,宝玉内心十分清楚,即袭人。



  其三,即使袭人通过正式仪式做了宝玉的小老婆,也只能称姨娘、姑娘或通房大丫头,也不能称“奶奶”。平儿做贾琏的小老婆已多年,仍然称为平姑娘。“奶奶”只能是明媒正娶的正妻,而不是收在屋里的妾。就袭人身份来说,原是丫头,虽极伶俐、善良,但其仍摆脱不了“奴”的身份,贾府不可能摒弃等级、门第观念,娶袭人为宝玉之妻,所以,袭人只能为妾。



  其四,姨娘在一定环境下可以称为“姨奶奶”。但就语境来分析,袭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为“姨奶奶”。被称为姨奶奶的必备条件首先做姨娘,待丈夫生了儿子,儿子长大娶妻并纳妾,儿子的妾被称为姨娘,父亲的妾才能被称为姨奶奶。就当时麝月说话的语境,宝玉尚未娶妻,更未生子,袭人不可能被称为“姨奶奶”,因此也就不可能存在“花大姨奶奶”,简称“花大奶奶”的说法与可能。



  其五,不是麝月讽刺挖苦袭人,更不是麝月取笑袭人。麝月与袭人私交甚厚,是袭人**出来的“徒弟”,为人处世与袭人基本相同——为人忠厚,心地善良,不好惹是生非,本分做人,认真做事,在宝玉屋里可谓第二个袭人。



  综合上述情形,麝月绝不可能无中生有随口说袭人是“花大奶奶”,此话若从晴雯嘴里说出,倒可以认为是晴雯讽刺或取笑袭人,即便如此,当着宝玉的面,也是十分忌讳的。那么,“花大奶奶”又是如何形成的呢?本人认为“花大奶奶”应是“花大姐姐”的笔误,是曹雪芹创作时把“花大姐姐”误写成“花大奶奶”。



  这样的错误还有多处,仅就“珍珠”与袭人混用之处,简要列举几例:



  第三回明确写明袭人本名珍珠,原是贾母丫环,后派来服侍宝玉。宝玉征得贾母同意,将其改名为袭人。这里清楚地阐明了袭人与“珍珠”的关系,即同一个人前后不同时期的名字。



  第二十九回贾母带领女眷前往清虚观打醮,叙说乘车场景时文本写道:“贾母的丫头鸳鸯、鹦鹉、琥珀、珍珠……另在一车。”“珍珠”的名字再次出现。按照一般逻辑,袭人既然改了名字,当然使用更改后的名字袭人,前期的名字珍珠自然停止使用。显然,这里的珍珠不是袭人。袭人已经被贾母派来服侍宝玉了,不可能又跟随老太太去清虚观服侍贾母。



  第九十四回出现袭人与珍珠同时出现的混乱现象。怡红院本已枯萎的海棠树突然开花了,这事令贾府上下的人惊奇不已,一是惊奇枯死的海棠树死而复活,二是惊奇海棠花开放的时间,海棠花应是农历三月开放,然而这枯死的海棠树突然在农历十一月开花了。贾府上下轰动,都来观看这逆时而开的海棠花。贾母高兴,令厨房预备酒菜赏花,令宝玉、贾环、贾兰作诗志喜。在文本的叙述中,出现了袭人、珍珠同时在场,但又不是同一个人的“怪乱”现象。现摘录如下,供读者品评。



  贾母还坐了半天,然后扶了珍珠回去了。王夫人等跟着过来。只见平儿笑嘻嘻的迎上来说:“我们奶奶知道老太太在这里赏花,自己不得来,叫奴才来伏侍老太太、太太们,还有两匹红送给宝二爷包裹这花,当作贺礼。”袭人过来接了,呈与贾母看贾母听了笑道:“嗳哟,我还忘了呢,凤丫头虽说病着,还是他想得到,送得也巧。”一面说着,众人就随着去了。平儿私与袭人道:“奶奶说,这花开得奇怪,叫你铰块红绸子挂挂,便应在喜事上去了。以后也不必只管当作奇事混说。”袭人点头答应,送了平儿出去。



  从这段文字叙述中可以看出,贾母在宝玉屋里坐了半天,扶着丫环珍珠准备回去时,王熙凤派平儿送两匹绸子给宝玉,为海棠树花开贺喜。王熙凤的行为深得老太太的欢喜,她夸赞王熙凤想得周到。贾母走后,平儿告诉袭人王熙凤送红绸子的真实想法:表层意思是怡红院海棠树突然开花,是喜事,特意来贺喜;潜层意思是枯萎的海棠树突然开花,不是好事,有不祥之兆。让袭人铰两块红绸子在海棠树上挂一挂,避避邪,变不祥之兆为吉祥之兆。就文本叙述来说,袭人和珍珠是两个人,珍珠服侍老太太离开了怡红院,袭人在宝玉屋里与平儿议论在海棠树上挂红绸子辟邪的事宜。这显然与第三回叙说袭人本名珍珠,后由宝玉将其改名为袭人相悖。如果袭人与珍珠不是同一人,作者就应该把名叫珍珠的丫环叙说清楚,以免读者把她与袭人混淆。



  第九十六回珍珠与袭人再次同时出现。傻大姐在向林黛玉介绍挨打的经过时说:“我白和宝二爷屋里的袭人姐姐说了一句:‘咱们明儿更热闹了,又是宝姑娘,又是宝**奶,这可怎么叫呢!’林姑娘,你说我这话害着珍珠姐姐什么了,他走过来就打了我一个嘴巴,说我混说,不遵上头的话,要撵我出去。”傻大姐的话语中既有袭人姐姐,又有珍珠姐姐,显然,袭人和珍珠不是同一个人。



  第九十八回珍珠又一次与袭人同时出现。“贾母连忙扶了珍珠儿,凤姐也跟着过来袭人因扶宝玉躺下。”这里袭人与珍珠也不是同一人。



  第一百零六回珍珠又一次出现。“鸳鸯珍珠一面劝解“贾母,,一面扶进房去。”



  第一百零八回,珍珠与袭人再次同时出现。贾母为宝钗过生日,掷骰子喝酒。中间宝玉离席,袭人跟了出来,她们一同来到了**馆……。饭时,她们找宝玉吃饭,秋纹告诉小丫头说:“你快去回老太太,不必说不在家,只说喝了酒不大受用不吃饭了,略躺一躺再来,请老太太吃饭罢。”小丫头回去依言告诉了珍珠,珍珠依言回了贾母。这里袭人与珍珠也不是同一人。



  第一百零九回,珍珠又一次出现。珍珠等用手轻轻地扶起,看见贾母这回精神好些。



  第一百一十一回,珍珠又一次出现。“琥珀,劈头见了珍珠,说:“你见鸳鸯姐姐来着没有?”珍珠道:“我也找她,太太们等他说话呢。”



  袭人与珍珠本是一人,这在《红楼梦》第三回叙说的十分清晰。然而在后来的叙事中,贾母的丫环珍珠多次出现,这个珍珠是袭人本人,还是另有其人,文本缺少必要的铺垫说明,给读者阅读文本造成困惑。若珍珠与袭人是一个人的两个名字,那么,她们的名字不该在同一时段出现在同一场景。就袭人与珍珠同一时段出现的语境看,珍珠与袭人似乎是两个人,分别伺候不同的主子,珍珠服侍贾母,袭人服侍宝玉;若珍珠与袭人不是同一个人,就应该对丫环珍珠进行特别说明,对她进入贾府的时间、家庭背景、人品长相、针线活计等情况叙说清楚。尤其是她的名字为何与袭人原来的名字重名,这是必须说清楚的事情,否则就很容易造成读者的误解。然而文本没有对珍珠为何与袭人重名做出任何解释,形成袭人和珍珠前后混乱的现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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